斯洛伐克10月25日迎来五年内的第5位总理——斯洛伐克方向党领导人罗伯特·菲佐被总统苏珊娜·恰普托娃任命为新一届政府总理,这是菲佐时隔5年再次担任总理,也是他第4次出任斯洛伐克总理。在近年来斯洛伐克政局混乱、经济陷入困境的背景下,这位纵横政坛20多年的老手能扭转局面吗?
记者 王晓莹
梦想成为一名政治家
第4次出任总理的第二天,菲佐就上了媒体头条——他10月26日表示,不会支持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也不会支持对俄罗斯实施进一步制裁。这番表态并不出乎意料,在斯洛伐克前几届政府忙着向乌克兰运送战机、防空系统、排雷车辆等军事装备后,菲佐在竞选期间多次承诺,他将停止对乌军援。
现年59岁的菲佐在斯洛伐克西部的一个小镇长大,父亲是叉车司机,母亲在商店工作。那时的斯洛伐克还不是一个独立国家,而是与捷克一起组成的捷克斯洛伐克。
菲佐曾说,他小时候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政治家、体育记者或考古学家。他毕业于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的夸美纽斯大学的王牌专业法学专业,1988年与一名律师同行结婚,他服过兵役,通过司法考试,在斯洛伐克科学院研究刑法学,获得博士学位,拿下副教授职称。
就在20多岁的菲佐不断为自己的政治家梦想铺路时,他的国家发生政治剧变:1989年捷克斯洛伐克政权更迭,1992年底捷克斯洛伐克解体,1993年起斯洛伐克成为独立主权国家。随后,菲佐加入了斯洛伐克的民主左派党。1992年菲佐首次当选国民议会议员,1994年至2000年他在欧洲人权法院担任斯洛伐克代表,曾在斯洛伐克司法部法律研究所工作,还竞选过该国检察总长,但最终没有成功。
10年内三次出任总理
1999年,菲佐退出选情不佳的民主左派党,创立了社会民主党,后来改名为方向党。这个党派成立之初是一个中间派政党,后来倾向于左翼,作为反对派的菲佐经常批评当时斯洛伐克右翼政府的政策,方向党也逐渐成为斯洛伐克第一大反对党。
2006年,菲佐领导方向党在大选中获胜,与其他政党组阁成功后,他首次出任斯洛伐克总理。2010年斯洛伐克议会选举中,因为方向党的执政盟友丢失席位太多,菲佐难以再次组阁,他由此短暂离开政坛。
两年后,2012年3月方向党以显著优势在提前举行的议会选举中获胜,菲佐第二次出任斯洛伐克总理,当时他表示,上台后的首要任务就是确保国家财政稳定。
2016年,菲佐在10年内第三次出任总理,这次的新政府由方向党、民族党、桥党、网络党联合执政。但在2018年,斯洛伐克一名记者与其未婚妻在家中遭枪击身亡,警方怀疑这名记者遇害关联其正在调查的斯洛伐克政治人物与“黑手党”联系一事。随着该案持续发酵,引发斯洛伐克政坛动荡,菲佐最终在事发半个多月后递交辞呈。
五年换了4任总理
喜欢健身和开车的菲佐并未就此退出政坛,而接下来的斯洛伐克政坛持续动荡。菲佐辞职后,时任副总理佩莱格里尼出任总理,直到2020年斯洛伐克举行议会选举。那次选举中,高呼反腐口号的普通人与独立人格党强势崛起,该党主席马托维奇出任总理。2021年3月,马托维奇在执政联盟内部未达成一致意见的情况下,自行与俄罗斯签订新冠疫苗采购协议,最终因此辞职,时任财政部长黑格尔出任总理。2022年12月,斯洛伐克国民议会通过对政府的不信任案,政府被解散,黑格尔转而成了看守政府总理。今年5月,以黑格尔为首的看守政府集体辞职,总统只得任命了一个以斯洛伐克央行副行长奥多尔为总理的专家政府。
在菲佐辞去总理职务后的短短5年间,斯洛伐克换了4任总理。俄乌冲突爆发后,原本严重依赖俄罗斯能源的斯洛伐克遭遇能源价格大涨的冲击,国内出现严重通胀。今年2月,斯洛伐克通胀率一度达到15.4%的峰值,今年8月其通胀率仍然高达8.9%。高通胀导致斯洛伐克民众的实际收入减少,消费能力下降。
这种情况下,务实的菲佐再次吸引了选民的目光。9月30日举行的斯洛伐克国民议会选举中,菲佐领导的方向党以22.94%的得票率位列第一,尽管未能获得过半数席位,但方向党与声音党、斯洛伐克民族党组成执政联盟,于是菲佐第4次出任总理。
他再次上任被寄予厚望,斯洛伐克总统恰普托娃表示,新一届政府面临能源价格上涨、财政状况不佳等一系列问题。菲佐也表示,斯洛伐克经济和社会指标从未如此糟糕,新一届政府将以专业的表现为斯洛伐克民众带来更好的生活。
斯洛伐克外交会转向?
菲佐曾在一份声明中说:“你们将看到主权特征明显的斯洛伐克外交政策。”如今,菲佐宣布叫停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布拉迪斯拉发政策研究所社会学家米歇尔·维萨卡说:“菲佐是一个‘权力技术员’,他是迄今为止最好的,几乎没有对手。菲佐总是关注民意,他知道社会正在发生什么。”
位于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的智库“GlobSec”的一份民调结果显示,菲佐的“亲俄”主张得到了许多斯洛伐克人的认同,只有40%的斯洛伐克人认为俄罗斯应对俄乌冲突负责,在该组织重点调查的8个中东欧和波罗的海国家中,斯洛伐克的这个比例是最低的。该项民调还显示,有一半的斯洛伐克人认为美国是“安全威胁”。
菲佐出任总理后,他的亲密盟友、亲俄议员尤拉伊·布拉纳尔被任命为外交部长,这位外长反对斯洛伐克在2022年与美国签署的防务合作协议。
菲佐上台后继续不支持军援乌克兰、反对乌克兰加入北约等主张,身为欧盟和北约成员国的斯洛伐克成为这两个组织中又一个不支持对乌军援的国家,被认为是欧盟和北约“刺头”的匈牙利将不再孤单。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则对菲佐这位老友的回归表示欢迎:“猜猜谁回来了!祝贺罗伯特·菲佐在斯洛伐克议会选举中毫无争议地获胜。与爱国者一起工作总是好的。期待!”
菲佐9月也在一次采访中说,“我们认为欧尔班是敢于公开捍卫匈牙利和匈牙利人民利益的欧洲政治家之一,他把他的国家和人民放在第一位,这就应该是当选政治家的责任,他永远要考虑选民和国家的利益。”
因此,有媒体认为,菲佐领导下的斯洛伐克或许会与匈牙利一样,在欧盟内部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今年9月,斯洛伐克与波兰、匈牙利一同延长了对乌克兰农产品的进口禁令,乌克兰还因此向世界贸易组织(WTO)提起诉讼。在应对非法移民问题上,斯洛伐克也可能会采取更为独立的政策。
